母亲的事业_小组_学习_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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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

最近小孙女在家上课,点开我记忆的屏幕,小时候的丝丝缕缕,母亲的音容笑貌漫溢而出。

20世纪60年代初,我上小学了,学校里学生多教室少,只好把学生分为二部制上课,教室轮换使用。为保证教学进度,在学生家里设立学习小组,把课堂教育扩展到校外。学校聘请同意设立学习小组的学生家长,担任校外辅导员并颁发聘书,每学期还要评选出优秀辅导员,开大会发奖状予以表扬。在家学习的学习小组是我小学时光的特色,母亲也因学习小组成为一名校外辅导员。

记忆中有学习小组好像是在二年级,老师根据学生的家庭情况,比如住房要相对宽敞点,有活动的余地,最好是独院。家里还要有大人在家,更关键是要征得家长同意。那时老师经常到学生家走访,学生的家庭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先让学生回家给家长带话,老师再上门协商。母亲古道热肠又喜欢小孩子,听我传达老师的话,即点头应允。老师随后来到家里表示感谢,告诉母亲注意事项,督促学生写作业,要注意安全,不许学生胡打乱闹等。

学校统一做的学习小组木牌,钉在院子大门的门楣上。一开始小组没有名字,是按序号排列,我家是第六学习小组。四年级时,班主任孙继生老师给学习小组起了名字,门上的牌子换成:朝阳学习小组。

同学自愿选择个人喜欢的小组。不管是早上还是下午去学习小组,都要先按时到校园集合,老师布置作业,然后分组排队去各自的小组学习,这叫作上小组。到点结束小组学习叫散小组。老师或者是大队辅导员轮流到每个小组巡视,检查学习纪律,学习情况,解答学生不明白的问题。

自从承担起学习小组的任务,母亲就来了忙,每天提前烧好开水,打扫庭院,擦干净桌椅板凳静候同学们的到来。冬天在屋里,夏天在屋外,院子里的石头台子摇身一变成了学习的课桌。

母亲没文化不识字,亲身经历让她深知学文化的重要性,为对得起校外辅导员这个称号,立下规矩:写作业不许乱讲话,完成作业后互相检查改错,不写完作业谁也不许嬉闹。母亲这一点头应承,就是四个春秋的守候,为了让屋子里暖和点,母亲甚至节约出生活费,买了当时最时新的花盆炉。添置了小矮桌替换下石头台子。看着快写完作业了,赶紧把鸡关进笼子里,不妨碍大家打打闹闹。

那个年月几乎家家都养着鸡,当然是养母鸡下蛋,公鸡很少有养着的。但凡事有个例外,我家养的五只鸡里有一只大公鸡,红红的鸡冠,灰色羽毛搭配上金色的围脖,粗壮的爪子,不仅长得帅气,更有独门绝技,能认人,会看家,对初次登门的陌生者会叼上一口。但是对小学生很和气,不管是不是熟悉一律

友好相待。大队辅导员刘季莲、柴富新两位年轻的女老师第一次上门检查,它叼了刘老师一口,扭头盯着柴老师扑上去,一直到屋里还叼着裤子不松口。此后再来,大公鸡依然针对柴老师不依不饶,或许因此吧,两位辅导员分了工,往后只有刘老师来上门检查。

同学们写完作业恣意在院子里嬉闹,跳房子,跳皮筋,解下红领巾捂住眼睛捉迷藏……笑声蹿上香椿树,麻雀吓得拍拍翅膀飞没了影。母亲的尽心尽力,收获了优秀校外辅导员称号,每次都是尹校长给她颁奖。

来我家小组一块学习的同学换来换去,岁月洗白了他们的身影,霜雪融化了他们的笑声。然而有两位同学留下依旧清晰鲜亮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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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同学住在运署街的爷爷家,父母是干部,聪明贪玩的他经常不好好写作业。来到我家的学习小组,在母亲监督下即使写完作业了,也不能打扰其他同学。他完成作业后,只能老老实实预习功课。学习成绩大提高,晚上也不用他爷爷催着写作业,父母回家看到他的变化很高兴。他就说:学习小组吴大娘管得严,写完作业检查过关,才可以自由活动。写得快的也不能影响别人。可以待在一边看书。他的爷爷特意来感谢母亲教导有方。

家住历山顶街的张同学,体弱瘦小,同学们送一个外号:酸枣,叫来叫去他也就接受了,于是大家酸枣长酸枣短的喊,成了课堂外的大名。

他学习很用心,认真写作业。还特别喜欢跟在我母亲身后打下手,扫地,洗茶碗。每当散小组时,还爱絮絮叨叨地和母亲道别。

记得有一次母亲去街道开会,临走时嘱咐我们:不许随便出门,写完作业再玩。

谁承想,不一会天突然暗下来,黑云像一口锅扣在头顶,刚把桌椅搬到屋子里,狂风裹挟着冰雹呼啸而来,闪电频频划破黑漆漆的天空,炸雷接二连三滚过,吓得我们大气也不敢喘,担心一出声就能把雷电引进来。

惊恐中,张同学发话:快点扔菜刀和盖垫。把闪电劈断盖住雷。我像捞到救命稻草,急忙找出菜刀,大大小小的盖垫,可又不敢开屋门,于是,张同学勇敢地打开门,菜刀、盖垫接二连三飞了出去。雨还是下个不停,好在刺眼的闪电,惊悚的炸雷再也没有光临。

母亲放心不下家里的学习小组,冒雨赶回来,看到躺在泥水中盖垫、菜刀,不由惊讶地问这是咋回事,等知道了原委,还笑呵呵地夸奖张同学:秤砣虽小压千斤,胆子大心眼多,能哄得大家不害怕,真厉害。

学习小组随着1966年春末夏初的停课画上句号。

母亲没上过学,也没走出家门参加工作,这四年的校外辅导员,可以说是她的事业抑或人生的风景。当我牵着绚烂的晚霞,回眸眺望,母亲依然在日子碾磨的尘烟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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