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诗画卓越的才女 || 专访施施然_的人_写诗_诗歌

完美腔调2016-03-18

施施然居家生活照

施施然访谈:诗无止境,艺无止境,我还在努力

访谈人:诗人这样

受访人:诗人施施然

时间:2016.3.17

1、请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写诗?当初什么原因让你写诗?

施施然:我写作时间应该还是挺长的,从十三四岁开始吧,写了很多散文随笔,包括一些小小说之类,写诗则是在2009年,当时正逢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是对我一生影响最大的人,我的母亲离世不久,精神上处于忧伤和疼痛无依的状态,这时一位作家推荐给我一些外国诗人的诗,很多诗歌引起我的共鸣。我发现相对于散文随笔,诗歌才是更能真正直抒灵魂的方式,于是爱上了写诗。其实对于诗歌,我一直都很喜欢的,从小学到大学,班里最文艺最爱诗的那个,应该就是我了。当然,那时候对诗歌的理解,不能与现在等同。

2、你诗中写到一些古典元素,你有古典情结吗?

施施然: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我喜欢古典文学、诗词、绘画,10岁多就对《红楼梦》爱不释手。小时候跟着母亲去听过很多传统戏曲,比如京剧、昆曲、越剧,比如《锁麟囊》、《牡丹亭》、《四郞探母》等,戏文里所表现出的中国传统伦理文化至今影响着我,我认为这也正是当今社会所普遍缺失的。中国古典文化瑰宝是中国人灵魂的根基,古典诗词堪称中国人的精神基因,不读不听只知ABC,无异为无根之木,沙漠之花。

3、请介绍一下你的代表作,你什么情况下写出这样一首作品?

施施然:我写每一首诗时几乎都是倾尽全力的,每一首对我都有意义。写诗近7年,最常被读者和评论家提到、各刊物转载发表最多的,应该还是我最早写出的组诗《走在民国的街道上》,台湾远景出版社也以同名诗画集的形式在台湾出版发行。民国是我喜欢的一个时期,清王朝刚刚结束,传统文化的命脉还在延续,而西方文化像一股清新之风吹进国门,中西合璧,新旧交融,蕴藉活泼。抛却战乱不谈,那正是个大师辈出优雅浪漫的清明时期。对照如今这个快捷的泡沫文化时代,我希望生在民国,住在窗明几净的家中,有一份与众不同的爱情和抱负。写出这组诗后,得到许多网友的喜欢和转载,并且延续至今。相对于六七年前的《走在民国的街道上》,现在我的诗写已经发生很大变化,由情怀转为思考和发现,对现实的切入更为直接,比如《秋天记》、《唯有黑暗使灵魂溢出》、《直到一切归于平静》、《春日》、《饮茶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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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看到你还会画画,你想追求一种什么样的画风?

施施然:自小我喜爱一切和艺术有关的东西,大学也是美术设计专业毕业,所以我画画很正常啊。我主要画工笔人物,兼工带写的那种,还兼具些西画的风格,我画画,追求唯美,尤其注重一份意境,注重人物内在精神的外露,那里蕴含我的理想,表达我的一种内心向往。可能还因为我写诗,所以有评论家说我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我的一些画可以对应我的诗歌来阅读理解。我希望我的画儿呈现出古典但不失现代的气质,它属于治愈系,我本人常常画着画着心情就趋向愉悦和安宁,希望看画的人也是如此。

5、一些写诗的也转向画画,一些画画的也在写诗,大家在做跨界的事,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施施然:我这个人很自我,只专注做好自己的事,不太喜欢研究什么现象。艺术是相通的,谁都可以画画写诗啊,三八节前后,刚刚和海男姐等八位女诗人一起在广州举办花神诗歌节画展,我觉得很好,美好的女性,因写诗作画而交集,这是一股粉红的力量。女性在文学艺术史上本就缺席太多,进入现代以后,才由于经济的独立精神的自由,女性获得了应有的地位。同时大量女性得以进入文化艺术界。所以,女性诗歌和艺术也代表一种新生的力量。对此,我很有体会,比如在这次画展期间,在电视节目《诗歌之王》曾有过交集的歌手周晓鸥和导演熊猫,表示很欣赏我的诗歌和画作,各购买收藏了一幅。自己的作品能得到知音,内心还是很喜悦的。

6、最近你遇到一些诋毁,能谈谈吗?

施施然:不是最近,而是已经持续五、六年时间了,从最早的编造绯闻,攻击长相和年龄,恨不能把70后的我说成50后,呵呵,到现在的诋毁我抄袭,全是一两个女性恶意歪曲、无中生有蓄意捏造,其中有一个还曾假冒《收获》杂志编辑,以收获杂志编辑的假身份在网络上招摇撞骗,经与《收获》程永新主编核实,查无此人。这种人活不出真正的自我,也怪悲哀的。我本人的反应是从最初的愤怒,出离愤怒,反省自身,到现在的坦然处之。我做人做事谨遵自小母亲给予的教诲,和古典文学及戏曲中汲取的养份,天性自由散淡、但不会出格。我的底线很高,这使我在生活中失去过很多机会,但也由此获得了一些非常优秀的朋友,其中包括作家诗人,艺术家的欣赏与友谊。有能力思考与判断的人,多把精力花在成就自身事业上。当然我也在反省自身哪里做得不好,我很少上网,多数时间在读书,思考,希望写出更好的诗,通过不断努力,在提高自己的同时,也希望对我有误解的人能够逐渐理解我。面对诋毁令我感到坦然的,主要还是来自家人和朋友所给予我的信任和温暖。我的先生只比我大一岁,平时我有什么事都会与他交流,他是理工男,常会引导我哲学地看待一些事情。此外,更有来自刊物、网站、微信平台等各方各面的支持和约稿。另外关注和购买我画儿的人也多起来,他们表示曾在网上看到过攻击我的文章,但对照我的诗和画后,发现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反而非常喜欢,这些都是不可能在网络上争执的人,但他们会默默地欣赏,或是为我做一些事情,除了大家的约稿,这个月已有四幅画作被售出。可见事物都有两面性,有时候被人攻击,也未必全是坏事,关键还是自身要有过硬的作品,自己能不断充实强大。

7、你在诗歌方面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次获奖?有什么感想?

施施然:在诗歌的写作之路上,我认为我是跋涉在途中的人,不敢说有什么成绩。第一次获奖,应该是2012年在厦门的一个民间诗歌奖“张坚诗歌奖”,当时在颁奖会上,我看到一些评论家,及不认识的诗友,能叫出我的名字,能随口说出我写的民国组诗的诗句,内心很感动,觉得自己的作品能与人共鸣,能被人记住,这就是一个写作者的最大的尊严。后来陆续获得过河北省政府“文艺振兴奖”、《中国诗歌》年度十大网络诗人、《现代青年》最受读者喜欢十大青年诗人、“三月三诗人奖”、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河北文学院签约作家等一些荣誉,更多来自一种水到渠成的状态,我现在已经基本不报名参奖,也很少投稿,写诗越来越趋向内心的抒发,觉得能准确地写出一种真实来,内心的那种愉悦和成就感就是最好的奖。

8、接下来的写作打算是什么?

施施然:我的下一部诗集《唯有黑暗使灵魂溢出》即将出版。接下来我会更加放慢写诗的速度,让诗真正融入到生命中,写出对自己真正有意义的诗。

9、对诗友们说几句话,谢谢。

施施然:活着不是为了写诗,写诗是为了更好地活着。愿每一位写诗的人都能营造好自己的家庭生活,爱自己,爱家人,爱朋友,受生活,之后才是写出一首好诗。谢谢。

二零一六年三月十七日

零点乐队主唱、歌手周晓鸥收藏施施然画作

在岳麓山

椤木和红枫不是你。

香樟也不是。两三只黑白相间的鸟,在爱晚亭嫣红的夕照里

忽高忽低地飞。雨丝闪亮,

但不是你。

你小憩在半山腰的云雾中:“我的浆果

已经爆裂成谶,就像

这满山割不断的香气,有忠实的能力

陪你,走到消逝。”

而此时麓山寺钟声四起,人间的烟火

正炽。倘若穿石坡的一镜湖水缄默不语,我

又能说什么呢?三月清风绿意荡漾

群峰、蔷薇、好时光,都在原地。

春夜

春夜是静的,因为你听不到杏花初发的声音

春夜是暖的,我的亲人面色潮红而我汗水淋漓

换上干净的薄衫吧

去护城河边走走吧。你看

河水像碎玻璃翻动着春光

在春夜,如果你辨不清花香和光亮袭来的方向

背后就会长出翅膀

春夜也有翅膀,它飞上你的阳台

钻进了你的梦中

春夜的梦,没有大门

死去的母亲像笑声,在里面进进出出

杨保罗的讲述

已经过了台北,公路两旁

的槟榔树下,日光

在丛林和水草中游动。穿过

低矮错落的防震楼,大巴车平稳地

向台南驶去。“给老爷太太们

请安”。杨导游还在继续他,准确说

是他的母亲的回忆:1948年

在“大撤退”潮中作为

一位国民党连级军官的姨太太

她和丈夫一起,在福建一个码头

登上了开往台湾的船——

在我们常见的电影中,她至少是

情感的胜利者。不是吗?

她取代了大太太。

而她未来的儿子,此时正大声地

告诉我们接下来的事情。

是的,她和他待在一起

但现在,限乘750人的船

铁板一样竖立着两千多个

在密不透风的对峙中

不分男女弱孺,肉紧贴着肉

人们站着呕吐。

站着哭骂。站着

咽气。十几个风雨颠沛的昼夜

她一路上耳听死去的人被

扔进海中。那沉重的

“扑通”声。是动物的

求生本能,使这个刚踏进婚姻的旧式女人

挣扎着,在脚下一片排泄物的汪洋

不,是从一场战争中

活下来。像沧海中的一粒砂。

某机构收藏的施施然画作

浅草寺

冬天我来到浅草寺

白檐红廊,汉字巾幡

门外的银杏树上挂着唐朝的金子

我站在唐朝的建筑前

仿佛我的祖先立在他家门前

他没有死,在我的眼睛里活过来

我伸出现代的手臂

想抚摸这木头的墙壁

我看见祖先的虔诚和律令

看见祖先的乱发和歌哭

可是冬天的寒露渗出我的掌心

残缺的汉字从巾幡跳下来

我看见牌位后的佛佗一团和善

但他身着和服面目模糊

冬天我走过浅草寺

冬天我来到浅草寺过门而不入

冰雪中穿短裙的日本女孩

我远远看着她在雪地中

摔倒。蓝色的雨伞扔向一边

很快又站起来

你听不到她发出任何声音

事实上你也看不清她的面孔

她抻了抻深色校服的下摆

及膝的短裙下

双腿赤裸

她多么美。虽然皮肤,在冷风的挤压下

收紧,但你仍能感知

训诫和诱惑,在这里完美地抵达平衡

她将要去向哪里?还要走多久?

现在,她安静地拾起地上的伞

低着头匆匆走出我的视野

《诗歌之王》导演熊猫收藏施施然画作

德额旅馆

山区的夜间十点钟。一个灰色的身影

消失在静谧的走廊尽头

相对的两扇房门之间。起初,晚归的我

并无在意,以为是同房间的骆靖*

去找对面的同学聊天。但当我

推门而入,她

正在自己的床上熟睡,

白色被单掩着半张疲惫的俏脸。

疑惑间,我回忆起

在刚才,走廊里并没有灯光溢出

就是说,没有房门开启

但背影不见了。

真是怪事。难道是我眼花了?

但我清晰地看到一个有厚度的背影

身体倾斜,转身,正欲推开右手边的门。

或者,我看到的是:

中阴身*?想起

去年在深圳,诗人从容筹办的

“第一朗读者”。席间

一个眉目清秀的文化官员

盯视我的眼睛后试探:你是否知道你可以通灵?

真是见鬼,

我何时变成了女巫?

但就在不久前,同行的小凯*

告诉我:“这世上有一种人,

他们可以看见一些别的事物,

比如灵魂。

'灵魂’并非'鬼’,它的另一个名字叫

中阴身”。我回忆走廊里的背影

它的确符合此特征:

没有脸孔,也没有确实的脚

进入我的视野。难道

我真的看见了灵魂?

我有些兴奋。但不紧张

“心中有鬼的人才紧张”。在这世上

我是个无害的人。心怀谦卑。

有无尽的悲悯。常把一些无力的遗憾,多情

当然也有矫情

转化成分行的文字。我也贪慕虚荣

贪恋美食和华服,以及

一些情调幽雅的场所。自恋

也喜欢被别人爱慕。

我不合群。有精神洁癖。对某些复杂的事物持

不合作态度。

我已没有多少亲人。我曾经以为

“疾病”、“车祸”,是人世间最丑陋的

字眼。它们把亲人掠夺走

从我的身边。我也痛恨“欺骗”

和“背叛”。但终究

我算得上是个幸福的女人

有诗,有画,有酒,

还有视我为珍宝的男人。我想我可以毫不费力地

坦然说出这些。如果

你足够真诚。

事实上,中阴身没有什么可怕。它们

就像陌生的路人,和我们擦身

而过,互不相扰。在这世间

我想我已经领略过

比中阴身更可怕的东西

他们无脸,无脚,像阴影一样在周围窥视

再伺机出现。

注1:中阴身,又名中有,即人死后尚未投胎之前,有一个微细物质形成的化生身来维持生命,此化生身即是中阴身。此中阴身在最初的四十九天中,每七天一生死,经过七番生死,等待业缘的安排,而去投胎。(《佛学常见辞汇》)

施施然居家生活照

作者简介

施施然,本名袁诗萍

诗人,画家,河北文学院签约作家,中国作协会员,诗作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钟山》《文艺报》等海内外报刊选本,曾获河北省政府“文艺振兴奖”、《现代青年》“最受读者喜欢十大青年诗人”、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等,部分诗作被译为英语、瑞典语、韩语、罗马尼亚等语言传播,出版诗画集《走在民国的街道上》(台湾)、诗集《青衣记》、《杮子树》。画作多次入选国际国内画展并被收藏。

特别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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